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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者中毒《一意孤行亚马逊 一个钓鱼疯子的巴西亚马逊之行》(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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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3 11:28:1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虽然帖子很久了 但是看完很激动
想转这么长一个帖太难了 不但有的站设置了防盗用图片 咱们论坛这也屏蔽了国骂等一些词语
导致我转这几个帖子就转了半天 hehe

一.   四十年的向往

我很清楚地记得那一天.
       那是一九六四年酷暑的一个晚上,我们兄弟姐妹晚饭后在街边的路灯下乘凉,每人手里都捧着一本书在看.我在我父亲收藏的"知识就是力量"杂志里随手抽了一本,那是解放后中国的第一本科普杂志,全部翻译自苏联的同名杂志,六二年后才由中国自己出版的"科学画报"所取代.
       信手一翻,就翻到苏联科学家阿捷耶夫斯基写的那篇"神秘的王国亚马逊",那是一个多么神奇的未知世界,我第一次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叫巴西的国家,第一次知道在这个国家里有一个叫作亚马逊的巨大的热带雨林,凯门鳄,食人鱼,用翅膀走路的荷爱卿鸟,叶片上能坐一个人的大王莲,长达六米的森蚺,象幽灵一样的南美黑豹......,这一切使我的心激动得狂跳不已,以至于竟捧着这本杂志在昏暗的路灯下坐到半夜两点.
       我对自己说,我长大后一定要去亚马逊,亲眼看看书中所写的这一切.
       当然,那只是一个少年人幼稚的梦想,我自然不会知道我的向往只是痴人说梦,
       两年后,文化大革命爆发,红卫兵抄家的时候,那本杂志和其他的书籍被放火焚烧,在声嘶力竭的毛xx语录声中,我的亚马逊梦想灰飞烟灭. 以为我将永远忘记亚马逊了.

一九八五年,中国已经走向改革开放,面对世界的大门,已经打开了一条缝,我在香港的大姑妈三十七年后第一次回大陆探亲,临走的时候整理行装,从箱子里拿出一本书来,她问我能不能看懂繁体字,如果能看懂的话,这本杂志值得你看一看.
       那是一本香港出版的中文版读者文摘,我接过来信手一翻,似乎是命中注定,就翻到那篇使我的心再次狂跳的文章"烟波浩淼的亚马逊河",那是一篇文摘,介绍法国探险家雅克.古斯托在一九八三年所著的"古斯托亚马逊之旅",这是古斯托在对亚马逊热带丛林进行了十八个月考察后所写的惊心动魄的游记.
       关于古斯托这个人,我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相当熟悉,用现在的话来说,我是他坚定不移的粉丝,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值得我崇拜的话,古斯托是我理所当然的偶像.  这个法国人是个天才的作家,无畏的探险家,智力出众的科学家,现代的轻型潜水装置,就是由他发明的,这个发明使人类从此摆脱了笨重的象盔甲一样的重型潜水衣,象鱼一样轻盈地在蓝色的世界里翱翔.发明了轻型潜水装置后,他带领了一群科学家对红海进行了大规模的考察,所有考察的过程,被拍成了长纪录片"静静的世界",由于并不涉及政治,六十年代中期被共产党允许在大陆放映,所引起的轰动,远在现在的"哈利.波特"之上,相信现在五十五岁以上的人,对这个电影记忆犹新,并且能毫无困难地背出那句经典的台词;"我也要吃龙虾!"
       你可以想见这篇文章对我的震撼,到今天,我还能轻而易举地背诵出里面的一些章节:"在远方的大洋里,水蒸气冉冉上升,进入风里,化成云雾飞越雨林,雨雾不断地漓撒着整个流域,灌溉了亚马逊成亿成兆葱翠闪耀的植物.在褐色滚滚大河里,有片片摇落的碎屑,昆虫的空壳,安第斯山的石屑,树叶和鸟骨的残余微粒,还有片片鱼鳞.这些碎屑已全混合好,以便孕育新的生命.它们全都奔流入海,进入这世界的血液系统.....它也是一个似幻疑真的世外桃源.亚马逊流域是地球上最后的几块原始土地,那里的部落大致上仍未受到现代文明的改变,他们仍然追猎禽鸟和猿猴,用弓箭捕鱼,栽种木薯,他们的生活方式已因为世界收紧对亚马逊河的包围而正在逐渐消失....."
       再来一段:"一个深红的浆果从一处低枝上掉了下来,扑通一声钻进水里消失不见,没再浮上水面.一个好奇的队员摇动树枝,浆果立即象一阵暴雨似的掉落,水花飞溅声打破了森林的肃穆,一群鱼从深水中跃出,争先恐后地抢夺漂浮在水面上的浆果,然后钻回黝黑的水底.....在涨水的漫长的几个月里,许多种鱼都移栖进那个淹水的森林.它们象是在水底生活的鸟群,在淹没的树枝之间穿梭飞翔,饱餐雨林里的果实,树叶,种子,花朵和昆虫.....,亚马孙河里水族种类之多,光是鲇鱼就有五百多种,为任何其他河川所不及......"
       我背诵着这些震撼心灵的章节,眼睛里饱含着泪水,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下,中国事实上仍然是个关闭的社会,幸运离开它的人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来的人只能用幻想来养活自己,我深深地明白亚马逊梦想对于我来说仍然还是痴人说梦,它离我是那么地遥远,远得令人心碎.

然而,五年以后,一切都变了.....

一九八九年,我前往美国,并且在那里工作和生活了五年.当口袋里有了几个钱后,亚马逊计划在我心里又死灰复燃.我曾不止一次地和我表哥HERMAN谈起过我的亚马逊计划,搞得他和我们的一帮钓鱼朋友热血沸腾,都嚷嚷着说去啊去啊大家一起去,不就是去巴西吗?可是嚷嚷了半天,一个都没去成.最近一次是二00四年,我们一帮钓鱼疯子聚首在墨西哥下加州的圣.卢卡斯角钓鱼,有天晚上船钓回来,喝了一大堆啤酒,脑子一发热,又谈起去亚马逊的事情.大家都说这回真的要去了,表哥大兄你列个计划,到时候大家走人!当时借酒盖脸我就发了狠话,我说以前不是说得好好的,结果怎么样,还不是一个个都搞了飞机?这次我可跟你们说明白了,哪怕你们都不去,我一个人也要上路.大家都说这回要玩真的了,0五年去怎么样?好,就定0五年了!
       结果0五年又黄了.
       今年五月份,我去墨西哥城办事,事情办完后一个人在城西区闲逛,逛着逛着就看见了巴西驻墨西哥大使馆,我的疯劲就上来了,想也没想就走了进去,填了签证表,交了签证费,三言两语就把签证的事情搞定了.
       你们都不去,好啊,那老子我就先走人了!
       想不到四十年的等待,就这样一刹那间便要美梦成真了!
       这就有了这篇文章的题目,千真万确是: 一意孤行亚马逊.

到了订动身计划的时候,才想到真是有点难度.巴西的国土面积和中国相差无几,从地图上看,光一个亚马逊州就有中国的几个省加起来那么大,头就有点大了起来. 就好像是有个人说要到中国的长江里去钓鱼,可是从青藏高原到上海的崇明岛,几千公里那都叫作长江,那该到什么地方去钓呢?哪里才是最佳钓点呢?
       仔细查看了巴西地图,又在网上搜索了好一阵子.中文网站上基本没有什么内容,说旅游的倒是不少,说钓鱼的一个没有.英文网站上倒是搜到很多,但越搜越糊涂,推荐的地方确实不少,就是不知道哪一条路线从时间上最适合于我.
       于是我就自己决定,什么都别管了,先到亚马逊州的州府玛瑙斯(MANAUS)去,按照过去的经验,象玛瑙斯这样的地方,一定可以找到许多的旅行社,到时候一个个地和他们去谈,一定可以得到许多我想知道的信息,到时候综合那些信息,答案也就有了.
       可是接下来问题又来了,从墨西哥城没有直飞玛瑙斯的班机,必须先要飞到里约热内卢或者圣保罗,再倒过头来飞玛瑙斯,多花钱不算,一个单程就要多飞八个小时.苦恼了半天,突然想到我在当地旅行社的一个朋友,赶忙打电话过去,他说你不要着急,我再替你查查看,或许还有其它办法可想.下午回电来了,说查到了,有另一条路可走,你可以乘坐巴拿马航空公司(copa)的航班,从墨西哥城飞巴拿马城,再由巴拿马城转机直飞玛瑙斯,价钱只有飞圣保罗的一半,只不过转机时间只有20分钟,有点紧张.我说没有问题,你替我ORDER机票吧.

  就这么定了,九月18日动身.   


九月18日, 墨西哥城 ---- 玛瑙斯   
      
      一清早,就赶到墨西哥城国际机场,因为我的班机六点四十分就要起飞.整个候机大厅里空荡荡的,给我盖出境章的移民局官员一面看我的出境表格一面打哈欠.相反倒是做安全检查的老墨精神抖擞,竟然在X光机上找出我行李里面一板绑好的8号大钩,拿出来端详了半天,说是这个不能带上飞机,我问为什么,他们说这个不安全.我又气又好笑,问他们说你们有见过用鱼钩劫机的吗?说了半天人家死活不让步,只好拿出一板来,其实我手提箱里有三板.我看他们拿了一板后没什么反映,关上箱子就走,他们倒什么事也没有.
      到了登机口,麻烦又来了,检票的工作人员说我的钓竿包长度太大,不能带上飞机,只能做随机行李.我再三向他们解释,因为我转机只有20分钟的时间,在巴拿马机场,只要地面行李车动作稍微迟钝一点,我的行李就赶不上趟了,好说歹说他们就是不肯通融,我也不肯让步,双方就这么僵持着.正好这时候有个空姐走出来,我灵机一动叫住她,我说我有点麻烦,能不能和机长谈谈?一会儿机长出来了,问怎么回事,我又把理由重复了一遍,他问我这里面是什么东东?是高尔夫棒吗?我说是鱼竿,他说打开让我瞧瞧.一瞧就挥挥手说没关系拿上去吧,一会我交给空姐替你保管,碰到这种讲道理的老兄,也算是我运气好.
      换登机卡的时候,我就让COPA的职员替我安排一个靠窗的位子,以便到巴拿马城的时候能看看举世闻名的巴拿马运河.从墨西哥城飞巴拿马城三个半小时,感到飞机慢慢降低高度的时候,巴拿马城也就到了.气候情况很不好,从窗口里望出去,地面上一片灰蒙蒙的,好不容易看到运河了,刚拿出数码机想拍张照片,飞机一个转向,运河就偏到地平线的那边去了,只能回程时补拍了.
     飞机停靠好刚打开机门,我背着钓鱼包拖着滚轮箱,一马当先冲了出去,紧赶慢赶找到下一班班机的登机口,人家冲我直嚷嚷:"快点快点,就等你一个人啦!"找到位子刚喘口气的功夫,飞机就开始滑跑了.
      从巴拿马城直飞巴西的玛瑙斯,差不多三个小时,其实起飞一个多点小时后,就已经进入亚马逊地区,只可惜天气不争气,飞机下一直是厚厚的云层,无缘欣赏到"望到天边都是绿"的亚马逊雨林,等到能看见地面的时候,玛瑙斯差不多都要到了.视线仍然不太好,空气里好像充满了水份,看下去模模糊糊,但是亚马孙河已经可以看得明白了,手拿着照相机拍了几张,都不理想,忽然看见下面有段河面很特殊,就把它拍了下来,后来才知道这地方是玛瑙斯附近的一处风景点,因为亚马孙河在这一段突然变浅,露出许多沙洲和小岛,因此这一段的葡萄牙语名字的意思就有点类似中文所谓的千岛湖,无意中拍到了它,也是一种幸运吧.




这就是亚马孙河千岛湖那一段,由于视线不好,看得不很清晰。

  办完进关手续,进到机场大厅里,果然不出我所料,有好多人举着各种旅行社名字的牌子在招揽生意,看了看表,时间早得很,不着急慢慢来,抽根烟先,一路上将近8个小时,把我这个老烟鬼憋坏了.
      休息完了,一家家地和他们聊.这家说,他们的住宿是五星级标准,并且能安排一周的观光项目,一听就没了兴趣,五星级,你当我是有钱大佬啊,再说了,我是来钓鱼的,不是来观光的,不谈不谈.那家说,他们有钓鱼项目,保你能钓到鱼,一看他们的地图,旅馆原来就在玛瑙斯城边上,有个半天然半人工的湖,里面大概养了鱼,这算什么事嘛,没啥好谈的。也有专门钓鱼的豪华团,吃住都在船上,五六天里沿着亚马逊河一路钓下去,听上去好像满不错的,一看价目表吓了一大跳,一天差不多收费700美金,太过份了吧.
      悠转了一圈,感觉上都不理想,正有点惶惶无计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用英语问我:"你是来钓鱼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 那人一指我的钓鱼包:"而且我猜你不是中国人,就是韩国人,再不就是日本人,只有你们亚洲人才用这种钓鱼袋的" 哟! 碰到内行了!
     那人自我介绍说他叫爱德瓦尔多,是一家名叫绿色之旅的旅行社的副经理,每天的基本工作就是到机场上招徕客人并送他们去亚马逊旅游,见得人多了,经验老到,一眼就能把人看出个七七八八来,他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怎么样?
     我们在机场的咖啡吧坐了下来,爱德瓦尔多叫了两杯咖啡:"是第一次来亚马逊吧?" "是啊" "那请你告诉我,你有什么打算和要求,或许我可以帮你." 我说:"我想找这么一个地方,要远离城市在亚马逊雨林里,能钓鱼,而且要能钓到尽可能多的鱼种,当然能包括不要太贵的吃住,最好还能有个对钓鱼内行的导游,啊对了,最好还能够看到当地的印地安原住民,就这些。"
      爱德瓦尔多笑了,说你找到我算是找对了,你的要求我们全都可以满足你。
      他说绿色之旅在离玛瑙斯7个小时船程的亚马孙河雨林里有一处水上营地,虽然不豪华但足够舒适,为了体现原汁原味的自然,没有任何现代的东西,没有电,晚上点蜡烛,当然也没有电视机,没有组合音响,没有夜生活,是一种完全绿色的生活方式。旅游的内容包括: 在亚马孙河上看日出,观赏亚马逊淡水海豚,雨林探奇,雨林露营,夜间探访亚马逊凯门鳄鱼,手划艇漫游亚马孙河,观赏热带禽鸟,探访印地安土著,当然也包括钓鱼。你如果是为钓鱼而来,你可以在上述内容中凭你的兴趣任意取舍,其它的时间我们可以全部为你安排钓鱼活动。伙食比较简朴,但一定会使你满意。收费标准一天150里亚尔(相当于70块美金),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相当不错,但还想再考虑一下,
      这老兄真是个有经验的生意人,他继续向我施加诱惑:我们可以一天24小时向你提供钓鱼用的带引擎快艇!
      我觉得我马上要投降了,
      他还在向我施加压力:我们可以一天24小时为你提供有经验的钓鱼导游!
      我说行了,就是你了!
      他伸手过来和我握手,说谢谢你,相信我不会错的!

  和爱德瓦尔多约好明天上午去绿色之旅旅行社和他们签约和付款,他替我在电话里预约了一家旅馆。
      叫了一辆计程车,因为没有巴西的钱,一脸忠厚相的司机大佬收了我四十美金,后来才知道,从机场到市中心才35个巴西里亚尔,相当于15块美金,这老兄一刀砍得我够狠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被人砍是免不了的,这在我们国内情况不也是一样吗?
      旅馆的情况倒还不错,从阳台上望下去,正好是市中心的商业大道,冲完凉点只烟居高临下东张西望,感觉上只是一个字:乱。车辆乱停乱放,行人乱穿马路,小商贩乱摆摊子,马路牙子边上站着些形迹可疑的人,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辈。这些乱象看在一个外乡人眼里,平添了许多不安全感。
     中美洲和南美州的城市情况大抵都是如此。
     在旅馆的餐厅里吃了晚饭,找旅馆客服台上的值班经理大致问了问城市的情况,早早回房休息了,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办。

九月19日  玛瑙斯城印象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了,提了数码机直奔码头的鱼市场而去,昨天就在旅馆的客服部问明白了鱼市场的位置,其实很近,离旅馆步行也不过一刻钟的事儿。昨天爱德瓦尔多告诉我说亚马孙河里有超过2000种的淡水鱼类,而且其中极大部分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物种,除了亚马孙河,在别的地方是找不到的。我既然准备要钓它们,当然先得认识它们一下,我对它们实在是充满了好奇心。
     才早上六点钟,鱼市场的鱼摊儿就都摆出来了,一个个摊地看过去,真是大开眼界。













    这是淡水鲶鱼的一种,葡萄牙语名字叫卡帕拉利,据资料记载可以长到一米以上,体重可达25公斤,在亚马孙河的500种鲶鱼中,只能算是中等的身材,据说很好吃,在鱼市场里卖得比较贵,鱼肉是淡桔色的,和一种淡水三文鱼很相象。你们看它们肉滚滚的躺在桌案上,多吸引人,不过再看看卖鱼的老板,它们都会觉得自己很惭愧。



在国内我们称这种鱼叫清道夫,因为它们总是在水体的最下层生活,吃别的鱼种不屑吃的残渣碎屑过活。在亚马孙河里清道夫有60几种,这种是体形比较大的,每条差不多有七,八两重。肉味如何不得而知,但卖得很便宜,想来好不到哪里去。但是这种鱼的生命力实在旺盛,卖的时候被砍了尾巴,砍了鱼鳍和棘刺,居然条条活蹦乱跳,是我在鱼市场里看到唯一的活鱼。



体形比鳊鱼还要扁平得夸张的巴古鱼,头和身体的比例严重失调,看上去非常滑稽。是亚马孙河里产量很大,价格和食用范围都很大众化的鱼,但奇怪的是我自始至终都没有钓到过一条。




亚马孙河里最有名的鱼,每个去巴西钓鱼人的梦中情人。英文名字叫 PEACOCK BASS ,翻译成中文就是孔雀鲈,是因为它们身上的斑斓色彩而得名,葡萄牙语念成是杜古那奈,在亚马孙河里有五个品种,色彩和花纹各异,最大的品种可以长到近20公斤。照片里的孔雀鲈是经冰冻过的死鱼,身上的颜色都消退了,您接着往下看会看到真正漂亮的孔雀鲈,而且是我自己钓的。










   达慕大,是亚马孙河的小型鱼类,猛一看上去以为是某一种清道夫,其实它倒是鲶鱼的一种,不注意看倒还真忽视了它嘴上那鲶鱼胡子。最奇怪的是它身上的鳞片,我敢打赌你一辈子都不会看到鱼鳞会长成这个样子的。




    和巴古鱼同样产量大而大众化的鱼就是马德里香,最大可以长到1.5公斤,是一种上层鱼类,经常在水面活动,一来就是一大群,食性颇杂,什么都吃,其性质和国内的白条鱼很类似。能钓到的大多在25公分左右,鱼刺很多,巴西人不爱吃,时常被用来做鱼饵。


大家一定认得这种鱼,在国内它是水族箱里的大明星,除了巴西,国内的来源多数来自于南洋和巴布亚新几内亚。台湾和香港人普遍认为养这种鱼可以替主人挡煞气,大陆人也跟着起哄。可人家巴西佬把它放在鱼市场上卖,价钱也不过尔而,叫那些爱鱼一族看到,简直要当场吐血。我曾问过巴西佬,这鱼好不好吃,人家说刺太多,不好吃。
     龙鱼的英文名字就不太雅了,叫 water monkey,翻成中文就是水猴子,这种鱼经常在水面缓缓游动,看到昆虫飞过或者停在水边的树枝上,会飞身跃起,在半空中把猎物咬到嘴里,真是神乎其技,令人拍案叫绝。
     龙鱼的葡萄牙语名字听上去还比较柔顺,叫阿露娃尼亚,在亚马逊河里,最大的可以长到一米长,5公斤以上,只可惜在我钓鱼的那个地区,数量很少,我费尽心机都没有钓到一条。


这种鱼在亚马逊河的名声并不亚于孔雀鲈,以前我算是孤陋寡闻,竟然会不知道它,到了巴西买了巴西的钓鱼杂志看,才知道人家可是名声不亚于孔雀鲈的亚马逊大明星,是亚马逊河里难得的基本吃素的善男信女,葡萄牙语的名字叫坦帕基。
     坦帕基虽然是吃素的,但是野果水草竟然可以长成巨大的体形,三五公斤的算是鱼秧子,二三十公斤以上的才算是鱼,能登上钓鱼杂志的,动不动就是三四十公斤,绝对记录是1.4米长,88公斤,看到会把人吓得半身不遂。
     这种鱼的名声另一半是来自于它们那恐怖的拉力,据说一条六十公分长的坦帕基,就可轻轻松松地把钓鱼人拖到水里去。





    这是什么东西,大家不要以为这是半片生猪或者是半片牛肉,这千真万确是鱼,是一种叫做费洛丹的鲶鱼怪物,轻轻易易就长到2.5米,体重200公斤。看着这半条鱼,我苦着脸想了半天,假如我钓到这么一条鱼,我该怎么办,看来这种大怪物只有象天王版主这种传奇英雄才能来和它决一死战了。

鱼市场里的鱼数量确实不少,但是种类上却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多,我想卖鱼的摊贩可以解释这个问题,就和他们搭讪起来。我以前曾在非洲的莫桑比克呆过近两年,多少还会一点葡萄牙语,想不到巴西的葡萄牙语和非洲的葡萄牙语差别有那么大,听得我真是累死了,但多少还算可以勉强沟通。原来在亚马逊河上很多种鱼都是有季节性的,季节来时市场上到处都是,过了季节一条都找不到了。鱼市场隔壁就是肉市场,顺便也过去看一下,这一看就看出问题来了,照说亚马逊地区有的是鱼,但为什么鱼的价格要比肉还卖得贵呢?抱着这个问题又去请教鱼老板,想不到引来鱼老板们的一肚子牢骚。

照他们说以前亚马逊河里有的是鱼,渔夫们早上离开玛瑙斯,就在附近作业,到中午就可以满载而归,但现在不行了,鱼越抓越少,越抓越远,甚至于今天出航,要到明天才可以返航。巴西的燃油又贵得出奇(差不多是墨西哥的三倍),渔民的作业成本越来越高,他们就抬高鱼的卖价,而政府怕引起人民不满,又不许渔民抬价,渔民一愤怒就发飙了,两个月前就组织了一次大罢工,要求政府发放燃油补贴,几百条渔船包围了商港,不许船只进出,闹到州渔业部长出来斡旋,老百姓好几天没有鱼吃。事情看上去似乎是燃油问题,事实上反映出来的却是亚马逊河渔业资源开始出现枯竭的迹象,我不是巴西人,却也很为亚马逊河担忧。

    从鱼市场出来,对马路就是亚马逊河,河边上是有名的码头区。玛瑙斯地处亚马逊河的中心,四面八方都是河流,通往外界的公路很少,人民的出行大多利用水路,因此我在玛瑙斯没有看到有长途汽车站,那个熙熙攘攘的码头就等于是玛瑙斯的长途汽车站了。从高高的河堤上沿着阶梯走下来,太阳刚刚升起,码头上已经是热闹非常,夜航的船刚*岸,一脸倦容的乘客提着行李急急忙忙往家里赶,那一边,准备开航的轮船已经在解着缆绳,乘客和送客相互招手,高声道别。我沿着码头慢慢地走着,看着一艘艘名字各异的轮船和上面标示的各自目的地和途经站,心里充满了遐想。它们都将开往亚马逊的腹地,每一个地名对我来说都是那么神秘和充满了诱惑,真希望有一天我能跳上其中一艘,消失在茫茫的亚马逊河上,永不回来。



[ 本帖最后由 quick1818 于 2010-7-5 13:3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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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3 11:34:56 | 只看该作者



玛瑙斯事实上处在亚马逊河的上游和中游的交汇点,亚马逊河的上游是两条大河所组成,一条叫索里摩艾河,人称白河,河水的颜色和世界上的其它河流没什么两样,发源于秘鲁高地,万吨海轮可以溯流而上三千七百公里,从大西洋直抵秘鲁的伊基托斯港,几乎横贯大陆到达安第斯山脉的东麓,这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另一条巨河叫内格罗河,又叫黑河,发源于哥伦比亚高地,一路上汇合了从热带雨林枯枝落叶下渗透出来的雨水,就像泡过的茶水一样,颜色非常怪异,浅的地方看象红茶,深的地方看上去象可口可乐。我将要去的水上营地,就在黑河的一条支流上。这两条大河在玛瑙斯附近交汇,就出现了河水一半白一半黑的奇观。
从码头回到旅馆,吃完早餐后在旅馆附近找了一辆计程车,和司机谈妥了价钱,让他全天跟着我,去办事情和观光。
    先去银行换钱,人是英雄钱是胆,几千巴西里亚尔往钱包里一放,这才觉得真正是到巴西了。
    接下来去绿色之旅办事处,爱德瓦尔多已经在等我了,签了合同交了钱,又和他们聊了一会钓鱼的事情。他们问我说你最想在亚马逊钓什么鱼呢?这倒问倒我了,其实我在杂志和电视里看到的,印象最深的就是三种鱼: 海象鱼比拉露库pirarucu,孔雀鲈杜古拉奈tucunare和食人鱼比拉尼亚piranha,其它还有什么鱼,真是广东话说的蒙查查。他们就笑了起来,爱德瓦尔多说,海象鱼嘛,根本就很难找了,几乎绝迹了,十年前就列为亚马逊的保护鱼类,别说钓不到,钓到了也得放,不然就犯法,要坐牢的。孔雀鲈嘛,有倒是有,但数目可是大不如前了,钓不钓得到要凭运气和本事,至于食人鱼,会钓到你怕。他介绍我说在玛瑙斯有一家由巴西籍日本人开的自然博物馆,里面有养在水族馆里的海象鱼,有时间的话倒值得去看一下,他抄给我了那家博物馆的名字和地址。
    他说明天早上8点钟,他会来旅馆接我,动身去亚马逊雨林。
    出了办事处,我问司机,当地有没有什么比较大一些的钓具店,他说有一家叫 SOLOPESCA的,我说咱们走。
    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其实玛瑙斯其实并没有什么象样的钓具店,这家号称最大的钓具店,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本来还想和老板聊聊钓鱼的事,请他们给我些建议,想不到那老板是个非常内向的人,问三句,呐呐的答一句,聊不下去了,讪讪的买了一个抄网走人。


下午去了那家日本博物馆,看了水族馆里养的两条差不多有100多斤重的海象鱼,以前只有在电视里看到,现在看到活生生的海象鱼,一下子看得呆了。博物馆里还有许多雨林生物的标本,拍了一些照片,那些蝴蝶真漂亮啊,据说有些珍希的品种在国际黑市上能卖到4万美金一只,我的天!怎么这种好事总是轮不到我呀。





下午多余的时间在市区看了看,建筑物大多很陈旧,只有市政府大楼看上去很光鲜,市政府大楼门前的五洲纪念碑,还保持了对玛瑙斯过去历史的骄傲的缅怀,在刻着亚洲的这个角度拍了一张 照片。







政府大楼前面的五洲广场

晚上在当地最有名的河鲜餐馆吃饭,在菜单上看到居然有海象鱼,我问那会讲点英语的经理,我说海象鱼不是保护鱼类吗,你们怎么可以卖呢,经理一脸莫测高深,说这是农场里养殖的,可以卖。真是这样吗?谁知道。点了一份,很好吃,有点象国内所产的螺蛳青鱼,肉细嫩而有弹性。
收拾了东西,早早上了床,想到明天就要去亚马逊雨林,就象是个明天一早要去钓鱼的菜鸟,兴奋得在床上折腾到半夜都睡不着觉。



一大堆行李

和爱德瓦尔多挥手告别,我们起航了。
慢慢地从船堆里挤出来,缓缓地前行,其实也根本开不快,河面上到处都是载客的小快艇,横冲直撞的,就象是我们上海街头上拉客头的摩的,那都是些不要命的家伙。
趁这机会拍了一些照
片。





水上的船民


[ 本帖最后由 quick1818 于 2010-7-3 11:40 编辑 ]
3#
 楼主| 发表于 2010-7-3 11:42:09 | 只看该作者


航行在内格罗河辽阔的河面上

河面更窄了,看样子要到了
四个小时后,洛伦索二号拐进了一条內格罗河的支流,现在河流基本上很难再看到其它船只,偶然有一只小船出现在视野里,也只是小心翼翼地贴着河岸蠕动,空荡的河面上,只有洛伦索二号孤独而倔强地前行着。
    又拐了几个弯,河道变窄了,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两岸青翠的树丛,再往前行,甚至可以看到在树梢上跳跃的猴子,就在前面看来似乎是无路可走的时候,洛伦索二号一个右转,布什船长啦响了汽笛 。



水上营地到了,看了看表,正好七个小时。
营地的全体人员都出来迎接我们,除了经理和厨娘外,清一色都是印地安小伙子,而且这帮小伙子个个都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询问之下,原来他们都是在家乡上的传教士办的学校,学会了英语后,由传教士介绍到全国各个旅行社工作的。倒是经理和厨娘只会说葡萄牙语和一点点英语。
    经理帮我把东西搬进我的房间,里面非常简单,除了一个盥洗室,只有一张床和一只桌子再加一把椅子。打开窗户就是平静的河面,对面则是翠绿的雨林,倚窗凝望,真令人心旷神怡。经理说他已经知道有个中国人要来钓鱼,这个营地已经办了好多年,接待的游客成千上万,中国人却很少,你是第四个,但来钓鱼的中国人你倒是第一个。他说你来的季节太好了,亚马逊地区钓鱼最好的季节是九月,十月和十一月,因为正好是亚马逊河的枯水期,十一月下旬开始进入雨季,到一月份河水要比现在涨高十一米,他指给我看说,到了一月份,对面那些树林都将淹到水底下,从营地上只能看到一点树梢。我心想我真是运气好,以前这些我都不知道,如果是挑个一月份来,那是只能站在岸边跳脚啦。
    我问经理说,我床上怎么没有蚊帐?那晚上怎么睡觉?经理说来这里的人差不多都要问这个问题,说来你不相信,黑河流域没有蚊子,因为黑河的水是从热带雨林的枯枝败叶里浸泡出来的,里面含有xxx,水里有这个东西孑孓就活不了,所以我们这里没有蚊子。我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老听到好消息?他说的那个xxx,我叫他写了下来,回来后一查字典,原来是单宁酸。
    我马上迫不及待地问道了导游的事,经理说我已经给你安排了一个小伙子,是我们这里对抓鱼最拿活儿的,现在他和另一个导游带客人出去了,晚上你就能看到他了。不过有个麻烦,他不会讲英语,只会讲西班牙语。我说那倒没有问题,我是从墨西哥过来的,西班牙语还能说几句。
    和经理说着话,天就慢慢的黑了,一看表,才刚六点出头,厨娘来叫说可以吃晚饭了。来到餐厅一看,明晃晃的点了蜡烛,饭菜虽然简单,但在烛光下,显得很温馨和浪漫。客人一共才八位,除了我和裘里奥,还有一对来自以色列的夫妇,一对来自法国的情侣和两个意大利老头。
    晚餐的主菜是一人一条油煎的孔雀鲈,尝了一下,味道不错,其实凡是鲈科的鱼都是上品鱼,只可惜这鱼不是我钓 的。



九月21日   亚马逊的鱼并不好钓

昨天晚上临睡前就想过了,从来没有在亚马逊河钓过鱼,也不知道用什么饵料什么钓具来钓,所以决定先试试看用手杆,灵不灵当场试验,慢慢再做改进吧。
清早五点半,闹钟把我叫醒了,轻手轻脚地起身,牙也不刷脸也不洗,先去厨房。胖厨娘已经起来了,正在准备做早餐,我跟她说能不能给我一片牛肉,她有点莫名其妙,以为我早餐想吃牛肉,说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原来我想用来做鱼饵,打开冷藏箱割了一片给我,仍然一脸茫然不解的样子。后来我才知道,从来没有人用牛肉做饵在亚马逊河钓鱼的。
走到临水的露台,翻过护栏,站到一根巨大的浮木上,那根浮木是用来做水上营地的支架的,有钢丝绳捆扎,非常牢固。前面是几百平米的光水面,没有水草而且水面平静,用来钓手竿真是非常的理想。我亮出我的五米手竿,装上拉力八磅的传统钓组,试了一下水深,二米半左右,调整好浮子,往鱼钩上装了一小粒牛肉,抛出了我在亚马逊河的第一杆。
前面我已经提到,黑河的水是红茶色的,而早上看上去则完全是黑色的,朱红色的浮子在水面上显得那么的清晰。大清早,无风无浪,又是多云的天气,在国内是绝对的钓鱼黄金时段。
    刚掏出烟来,还没来得及打火,就看见浮子动了起来,于是拿烟的左手浮在半空,持杆的右手前伸,整个人作出一个一触即发的定格,只见浮子动了几下,忽然就黑漂了,我的反应也算快,手腕一抖,杆梢就弯下去了,有东西!好像还有点分量,刚兴奋起来,突然手上一轻,钓线就弹回来了,收过来一看,铅垂还在,钩没了。
    我心想你只要咬钩就好办,快速装了钩再抛,这次来的更快,浮子还没沉下水,刷地一下就被拖了下去,起杆沉甸甸的,杆梢还不停抖动,我吹了声口哨,心想这次总有了吧,就在鱼要出水的一刹那,只见水面下银光一闪,手里一轻,又是白高兴一场,拿过来一看,邪门,又是钩没了。
    再换钩,再断,再换,又断,一会儿功夫,就是五个钩没了,我不由得焦躁起来。停下手来细想了一下,决定改换策略,只要浮子一有动作,立刻起杆,看看效果如何?凝神细看,咬第六口时浮子刚有动作,立刻抬杆,好,有效!这次给我钓着了,一看在地上蹦蹦跳跳的鱼,我就知道,我钓到食人鱼了,以前见过照片,就是它!我就有点小心翼翼起来,先用脚踩住,再用毛巾包好捏稳了,这才敢拿起来细看。这是一条piranha branca,(白比拉尼亚),三四两左右,银色的身躯上有细细的黑点,我捏住它的腮部使它张开嘴,取钩的时候它那满口尖利的牙齿咬得取钩钳咔喀响,并且发出咕咕咕的叫声,不用说那肯定是在骂人。
    装上鱼饵,如法炮制,很快又钓到一条,然后第六只钩又没了。等我钓到第三条白比拉尼亚的时候,差不多已经丢失了十枚鱼钩,恼火归恼火,想到那些坏东西嘴上钩着鱼钩,又惊恐又难受的在水下乱窜,心里隐隐有些恶毒的快意。




这就是忙活了一大早钓到的三条白比拉尼亚

这时候一抬头,我看到有个小伙子往我这边走来,翻过护栏下到我边上,和我握手,脸上的笑容很灿烂:"您是李先生吧,我是法比奥,是您的导游,昨天晚上我来看过您,可是您已经睡了....." 他说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用uste来称呼我,那是对年长者的尊称,用以表示恭谦,我心想小家伙蛮懂礼貌的嘛,一下子就对他有了好感。



我的导游法比奥

他好奇的看着我手里的五米长杆,又看看还在地上蹦跳的三条食人鱼,说您不要在这里钓,这里差不多都是这种东西,没有什么玩头的。我说这里怎么会只有这种鱼呢?他接过我递给他的烟,先为我点火,然后说,营地上每天都要在河里洗菜,倾倒剩菜剩饭,这就引来许多小鱼争食,小鱼又引来了比拉尼亚,久而久之,这下面全都是比拉尼亚,没办法钓鱼了。嗯,有点道理。他看看我的钓组,说您的鱼钩真不错,但是线不行,在亚马逊河钓鱼,是一定要用防咬线的。这样吧,早餐以后我会来接您,您跟我去钓鱼。
      我觉得法比奥说得有道理,看来普通的尼龙线是经不住比拉尼亚的牙齿轻轻一咬,但是用防咬线就有点夸张了,我在海里钓鱼也不是回回都用防咬线的呢。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回到房里用蜘蛛线绑了近20个钩子,我想蜘蛛线对付比拉尼亚应当是绰绰有余了。
      早餐后,法比奥来我房间,看我急着要走的样子,说不急,我们先去钓作鱼饵用的鱼。
      我们来到厨房边上,法比奥拿了一根二米长的细藤条,上面有一米半的线和很小的鱼钩,他先往水里洒了两把剩饭,立刻引来无数的小鱼,把水搅得象开锅一样,在鱼钩上穿一粒米饭,往水里一丢,倾刻间就钓上小鱼来了,很快就钓了二三十条,他说够了。
这种小鱼他们称做沙丁尼亚,就是沙丁鱼,不过和海里的沙丁鱼是两码事。




做鱼饵的沙丁鱼
早餐后,法比奥已经早早地将小艇停到水榭边上等我了.
    按照西班牙语的传统习惯,我称他为伊霍(西班牙语儿子的意思),这样彼此之间就觉得亲切一些.看来他对这个称呼蛮受用的,我这么叫他,他就开开心心地回应,也许他对我这个老家伙的感觉也不错,那就好.
    法比奥告诉我说,在亚玛逊河钓鱼,鱼饵永远只用一种: 鱼肉.通常的做法是,先钓二三条沙丁鱼,切开来做饵,等钓到其它鱼后,再从中挑出小点的当饵用,这样一天之内你就有用不完的鱼饵,鱼类是野蛮到连自己的同类都要吃的.蚯蚓?亚玛逊地区很难找的,你想想,这里的土地一年之中有四个月要淹在水下,那蚯蚓怎么活?我问到那么用素饵钓鱼成不成呢?法比奥说也可以,譬如用玉米面和几种野果,但极少有人这么做的,除非是为了钓几种特殊的鱼.我叮着他问你说的特殊鱼种是什么呢?他一口气报了一串鱼名,可怜我除了知道坦帕基,其他一无所知,现在知道的就是亚玛逊的鱼大爷们都不是吃素的.
    法比奥征询我的意见,我说你是我的导游,又是地头虫,大主意你来拿,该上哪儿上哪儿去,不过我这么大老远的赶来,也不是光为了钓食人鱼的.他沉吟了一下,说比拉尼亚这个东西,荤素都吃,只要有水的地方都有它,要避开它们倒还真是不容易,不过我倒是知道有几个地方,比拉尼亚会比较少一些,要不我们上那边去试试?我对手竿挑战亚玛逊的念头仍是贼心不死,决定今天我铁了心用手竿了.
    法比奥发动了引擎,小艇在水面上划了一个潇洒的圆弧,我们离开了水上营地.

我坐在船头上,一路欣赏着热带雨林的美景.都说是江南水乡河成网,但是如果江南水乡的船老大到这里来,我担保他立马就要晕菜.这里是大河套小河,小河连小湖,小湖又和沼泽地打成一片,用密如蛛网来形容也毫不过分.有些河道两边的树,长得在河中间交织成一片,绿荫遮天蔽日,猴子在上面跳跃,成千上百的鸟雀的鸣叫声响成一片,船在下面驶过,就象穿行在一条幽暗而古老的小弄堂里一样,经常是眼看前面山穷水尽无路可走,可是一个拐弯,眼前豁然开朗,流淌着坦坦荡荡的大河,船行之处,惊起无数的白鹭,它们成群结队无声无息地从头顶上飘然掠过,就象是一群白色的幽灵.
    大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法比奥关闭了发动机,小艇缓缓地停了下来,钓点到了。



真是一个优美的地方,这种地方不要说钓鱼,就是光坐着看看风景,也够使人心旷神怡了,而给我更多的感觉,却是宁静,宁静得可以使人有离开尘世的飘忽.
水色黝黑平静,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水在慢慢地流,这使我想起几天前爱德瓦尔多对我形容的白河和黑河.他说白河水深流急,鱼种少而产量大,只适于网具作业,不适合钓鱼;但黑河水势平静,鱼的种类要远远超过白河,是钓鱼人的天堂,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
手早就痒痒得不行,废话少说,开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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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3 11:44:25 | 只看该作者
法比奥对我的五米手竿充满了好奇,他说在亚玛逊河上,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这种奇怪的长竿钓鱼.我拿出蜘蛛线来给他看,又让他用剪刀剪,一连剪了几次才剪断,惊得他直咋嘴,连声说这种线钓比拉尼亚没有问题,他拿了几条沙丁鱼,切成小段给我做鱼饵.

水平如镜,只用小小一粒铅垂,浮子就站得很直,法比奥拿出他的手线,蹲在船尾也准备钓鱼.我过去一看,他用的是粗线大钩,铅垂大如指盖,还用一段钢丝做防咬线,总的来说,他的钓具很粗糙.他被我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赶忙解释说他钓鱼只能算是马马虎虎,用鱼叉叉鱼才是他的强项,还说有机会要表演一下让我瞧瞧.和法比奥说着话,眼角里一直瞄着我的浮子,才一支烟的工夫,浮子突然有了动作,而且居然是送浮,一起竿,手里就觉出了份量,鱼线在水里来回划了几圈,一用劲,一条鱼就被我从水里弹进船仓.哎呀这是什么鱼呀,长得实在漂亮,就是养在水族箱里当观赏鱼都不过分,法比奥过来一看,说这种鱼叫卡拉(CARA),这种鱼的数量不多,很少能钓到的,您的运气真好.我也赶忙掏出纸笔,当场把鱼的名字写下来,不然转过头去就要忘记的.




       既然运气好,那我还得试试,不大工夫浮子又动了,动着动着,就望水底下钻去,一抬竿,中鱼了,劲儿好象比刚才那条要大,领着那鱼往水面上走,眼看就要出水了,忽然感到手里一轻,水面下有个银亮的鱼体一翻,脱钩了.拿过钓线一看,我也晕了,怎么钩又咬掉了?法比奥过来一看,也呆了,这么结实的钓线也咬断,那鱼的牙口也忒利害了吧.法比奥两手一摊,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姿势:"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在我们亚玛逊河钓鱼,一定要用防咬线的." 防咬线我倒是有两条,但都在我的箱子里放着呢.

       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钓下去,气人的是咬口还特别勤,不断的断钩,不断的换钩,不断的钓上比拉尼亚,钓得我心情极坏,一个上午就这么混过去了.看看船舱里,我们两个人钓上的比拉尼亚竟有一小堆,法比奥倒来安慰我,说我看我们钓的地方水太浅了一些,越是水浅的地方,比拉尼亚越是多,下午我们换个水深的地方钓. 小子,怎么早点不说,白白浪费了我一个上午.看那一小堆鱼,我问他说这鱼怎么处理,是不是带回去给胖厨娘? 法比奥说那个婆娘才懒得洗这种小鱼呢,丢了吧. 小鱼?条条都有三四两重呢. 我恨恨的捧起鱼来往河里丢,其中半数以上眼见得活不成了,老子今天是为鱼除害! 这就想起了爱德瓦尔多跟我说的话:比拉尼亚会钓到你怕.


        调过船头,带着一条卡拉鱼,我们回家了.

吃过午饭,心想早点出发吧,却被那几个老外拖住,问长问短东拉西扯,一下倒不好意思走人,一聊就聊到两点钟,等到他们有旅游节目都走了,我才如逢大赦,一叠声催法比奥快开快开,亚玛逊天黑得早,满打满算我们只有三个多小时可钓了.法比奥被我催得也来了劲,一下把油门推到底,小艇的头高高翘起,快得象疯了一样.

       下午的钓点离上午的钓点不远,法比奥把船泊在河中间,还下了一锚,根据锚绳的入水长度,我推测水深大概在七米至九米之间. 我带了两枝接插抛竿,绕线器上的尼龙线拉力20磅, 防咬线上穿通心铅垂,六号袖型钩,还是用沙丁鱼切段做饵.

       法比奥讲得果然不错,一钓深水,情况大为改观,虽然还是有比拉尼亚,但是大多数是正儿八经的鱼,而且无一例外都是我从来没有钓过的鱼种,钓得我连呼过瘾.

来来来,大家都来看看热闹!







阿古利昂,(agulhao)没办法翻中文,就依形状暂且叫它梭子鱼吧,瞧瞧它那一嘴利牙,一看就不是善类






不知名鱼,连法比奥也叫不出名字





卡嚣俄,(cachorro)据说也叫角鲨,给它拍照的时候以为它已经死了,谁知它竟还活着,我手一碰它,它跳起来就一口咬在我的手掌上,顿时血流如注






看看卡嚣俄的利牙




波道,(bodo)清道夫的一种,离开水还能活很久,旁边流的是我的血,不是它的.






阿拉古,(aracu)很自然的就叫它斑马,是因为它身上的条纹
一个很有趣的现象,细心的钓友可以发现,好多鱼的尾鳍都是残缺不全的,那意思就是这条鱼曾经被食人鱼追咬并且是死里逃生的,尤其是那条咬我的角鲨,尾巴几乎全被咬光了,可见它们生存的水下世界生活有多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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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3 11:49:41 | 只看该作者
9月22日  大喜大悲的一天

昨天晚上和法比奥说定,今天我们就出去钓一整天,午饭不回来吃,反正我带了那么多的干粮和饮料,不管怎么样也要把它消耗掉一点,因为法比奥说今天我们钓的对象鱼主要是孔雀鲈,所以昨天晚上我在头灯下检查了我的军火库,共有拟饵八枚,仔细点用可以混个几天,运气不好的话一天就玩完了,我真后悔当时没有多带一点。

    早餐以后我们抓紧时间出发了,因为钓孔雀鲈要经常变换地点,所以法比奥今天特意多带了几桶燃油。

    离开营地不久,我们就到了第一个钓场。那是一种很特殊的河道,沿着两岸长满了成片的树,这种树一半浸在水里一半露出水面,在水下的支*间,是各种小型鱼类最喜欢呆的地方,一来是安全,二来是有东西可吃。孔雀鲈也喜欢呆在这种地方,因为各种小鱼为它们提供了捕食的机会。法比奥说他几年前刚来这个地方工作的时候,孔雀鲈还很多,一个早上出去,用鱼个十几二十条不是问题,整个水上基地就*他一个人抓鱼也够吃的。但是最近两年来孔雀鲈的数量却日益减少,现在出去一个上午,经常也只能搞到一二条,而且个体也比以前小多了,以前可以*到十几公斤以上的大鱼,现在能*到五公斤以上的就算是撞了大运,他说他实在不明白是什么道理。

    我用了一枝轻型的接插杆,莎士比亚牌的中型手轮,因为水色太深,我觉得不易选用深色的拟饵,就选用了一个十公分半的白色FLASH MIMNOW。

    因为从来没有钓过孔雀鲈,只能沿用以前钓大口鲈和狼鲈的经验,因为我想鲈科的鱼不管生活在世界上的哪个角落,生活习性应当是差不多的,它们捕食的对象是小鱼,所以,只要找到小鱼栖身和聚集的地方,也就能找到它们的踪迹,从这一点出发,我觉得法比奥选择的钓点是很有道理的。

    说起用拟饵钓鱼,学问很深,临战经验也非常重要,并不是如有人所想象的仅仅是抛出去卷回来那么简单,同样一个拟饵,在会用的人的手里,可以用回卷的速度来控制压水版,以达到控制拟饵作水面,中水,或是贴底的搜索,不同尺寸和不同形状的拟饵,用以控制泳速和泳层的手法个有不同,其中有些微妙的手法,不到现场是难以描述得明白的。一个熟练的拟饵钓手,可以通过对手腕和上臂的运用,使拟饵在水底下做出各种模拟小鱼的动作,或弹跳,或飞窜,或做出受伤的痛苦状,以求引起对象鱼的注意力,以挑逗它们对拟饵追咬的欲望,所以那种只会简单抛出去收进来的菜鸟钓手,在美国有个外号叫做“抛缆手”。

在船钓上使用拟饵,操控小艇的人是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在重要的程度上,有时候要超过钓手本身,在这方面,法比奥表现出了极优良的专业素质和人感动的敬业精神,每当我发现一个自以为有潜力的钓点时,法比奥总是先我一步做出判断,我只要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他总是能心领神会。每次将引擎关闭,*惯性悄悄地滑进钓点时,最后的位置总是停得恰到好处,使我钓起来非常顺手。每次当我一不小心投偏了,以至拟饵挂到树枝上,或者拟饵钩到水下的树枝或暗桩上,他一定是全力以赴地爬上树解救,或者干脆脱了衣服跳下水,潜到水底去捞摸,有几次甚至是在水底下连拟饵带钩上的鱼一起找回来。我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导游,每次钓到得手处,我就高叫一声:好!伊霍。他就淡淡一笑,向我竖起大拇指,做出一个OK的表示。

    我们早上8点出门,甩了无数次竿,居然一个咬口都没有,我有点着急了,无数的假设在我脑子里盘旋,拟饵不对路?气候和时间不合适?钓法和手法对孔雀鲈无效?或者钓点的选择根本就是错误的?

    10点以后,终于开始了和孔雀鲈的遭遇战。

    那是几棵倒在水里的巨大枯树,枯枝丫丫**向怪手一样露出水面,按照钓大口鲈和狼鲈的经验,这是非常理想的好钓点,毫不犹豫地向枯枝的间隙投出一竿,落点很准,拟饵落水时“噗”的一声清晰可闻,我慢慢地往回卷绕线器,才转了三圈,猛然,竿梢上传来“噔”的一下,手感非常清楚,不是挂桩,绝对是有鱼咬钩,再收绕线器一点分量也没有,判断:咬饵的鱼体型太小,尝试了一下就放弃了。收回假饵观察,没有咬过的齿痕,说名判断基本正确。接着来,对准旁边另一个空白水面再投,拟饵入水让它稍沉下去,一边收线一边抖动手腕让拟饵在水下做跳跃状,刚收了两三圈,突然间晴空霹雳,传来其猛无比的“噔”一下,然后就是熟悉而盼望已久的下堕感,紧接着“噔噔噔”,一次猛过一次,那鱼一边挣扎一边向水下的枯枝间猛窜,这是鱼类的本能,这种本能往往在生死关头救了它们一命。我的钓竿现在已经弯得不能再弯了,所有的分量全部落在钓线上,而我则落入两难境地,放线吧,那鱼一定是钻入树枝最密处,其结果就是拟饵挂桩;不放线吧,我怕钓线拉断,就这么相持一秒半钟,突然拖拽感消失,而竿梢仍然弯曲,根据经验,拟饵挂桩而鱼跑了。法比奥惋惜得直拍大腿,脱了衣服就要下水去摸钩,被我阻止了,我怕惊动了鱼群,这下面肯定不止这两条。按我手里分量的推测,这条鱼至少大于三公斤。



    法比奥轻轻地用桨将船移动了四五公尺,换个角度再试,我再次抛出拟饵,令人难以相信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拟饵落水的一刹那,哗啦一声巨响,打出一个圆桌大小的水花,顷刻之间钓线绷得笔直,手里的感觉比前面那条还要沉重.就象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那条鱼也是一个翻身,拉着钓线向水下的树枝间狂奔,逼得我无奈之下,心一横,放出了两把线,就在我自己警告自己:"不能再放了"的时候,线突然松了下来,那天杀的家伙挣断了12公斤拉力的钓线,带着我的拟饵消失了.

    五分钟内接连二次沉重的打击,跑了两条鱼,丢失了两枚拟饵,运气真衰,狂怒反倒激起了我的斗志,今天非得跟你们搞个明白!检查了一下钓线,再装上一枚14公分的 FLASH  MIMNOW.法比奥轻轻地划动小艇,我们寻找着适于下钩的地方,正扫视着水面,突然在一棵枯树旁水面猛烈波动,有几条小鱼惊惶地蹦出水面,很显然,下面有大鱼在追杀它们,法比奥手一指,我心领神会,一抬手,拟饵抢在了水波的前面,待拟饵稍沉下去,我立刻抖动手腕,将那拟饵在水面下跳得又狠又急.

    拟饵在水下走了不到三公尺,又是一声"噔",就在这一刹那,我双手搂竿,人往后倾,中鱼了!那鱼一发劲斜刺里一径奔走出去,一看奔走的方向,我心中大喜,原来它不是往树丛里钻,倒是一头往明水面直奔过去,大概是急糊涂了.发比奥见壮急忙下桨,只两三下就将船头划得离开了枯树,我站在船头控鱼,间或放几手线,现在我是有恃无恐了.正在你来我往之间,那条鱼猛然跃出水面,一面蹦跳一面甩头,原来孔雀鲈也会玩洗鳃的这套把戏,法比奥一见时机成熟,抄网在手,就在我控鱼的时候,迎头奋力一抄,大功告成!



我手里捧着平生钓到的第一尾孔雀鲈,在阳光下看着它那色彩鲜艳的鱼体,笑得傻掉了





版主如果看到这张照片,一定会笑得从椅子上翻倒下去:"瞧这老家伙,又在发飙了!" 我没有办法不发飙,千里奔走,就是为了这一时刻,梦想成真之时,我不发飙谁发飙?

        怪就怪在自从钓起这条后,再也没了咬口,一连换了几个地方,始终没有建树,太阳晒得皮肤发烫,我也钓得累了,找个有树荫的地方稍事休息.

        停地点的前面,有一棵孤独的死树站在水里,我一面喝水抽烟,一面打量着它,突然心中涌起一种灵感,这下面有鱼! 将信将疑地提竿过去,奋力一投,就在拟饵收到接近枯树之时,竿梢一下子堕下去了,哈!真有鱼耶!

         这鱼跟孔雀鲈不一样,中钩后并不"噔噔噔" 地发力,只是一个劲得向外拼命拖,力气也不小.法比奥嘴里含着半片饼干,已经拿着抄网在一边伺候,就在鱼头出水的一瞬间,手到擒来:"哦,比拉尼亚!"

        大家不要搞错了,这可不是昨天钓到的那种不成器的白比拉尼亚,这是亚玛逊河里体型最大的黑比拉尼亚,身材壮硕凶悍异常,可以长到六公斤重.和白比拉尼亚不同,它们只集成小群,三五条地在水下巡游,一发现猎物冲上去死死咬住,立时将猎物五马分尸,此凶狠程度,远在白比拉尼亚之上.在同一地点反复拖拽拟饵,又钓到三条它的余党,然后再也没了音讯,估计是一网打尽了.








大家看看,此鱼是不是一脸的暴捩之气,是不是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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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3 11:52:34 | 只看该作者
又钓了一小时,毫无进帐,倒是在收拟饵的时候,意外地挂上一条鱼来,挂在鱼肚子上,属于强迫中奖,此鱼就象是个傲慢的人,眼睛长在头顶上,越看越滑稽.法比奥说我们回去吧,早点休息,吃了晚饭我带你去夜钓.我一听精神顿时大振,这个法比奥真是善解人意.






晚饭时我们让胖厨娘将四条黑比拉尼亚煎了,现在食人鱼变成人食鱼了

匆匆忙忙把晚餐塞进肚子,天就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戴上头灯拿了钓具,赶到水榭边,法比奥已经把小艇停在边上等我了,黑暗中只看见他的烟头一明一暗.打开头灯检查钓饵,看到他已经钓了三四十条沙丁鱼搁在桶子里.我挑了十几条大的,在头灯下用小刀把两边的鱼肉片下来,就手又将钓竿和钓组装配好,对于夜钓,我向来是两个原则,一是装备尽量简洁,拖泥带水的东西一律省略,二是尽量将准备工作做在前面,免得到了钓场手忙脚乱.


法比奥已经预先告诉过我,在亚玛逊河夜钓,基本上都是以鲶鱼类为主,而且钓上巨型的鲶鱼机率很大,有鳞的鱼类很少,所以我特意装了一枝接插型船钓竿,这根钓竿的竿调极硬,能把它的竿梢拉弯的,起码就是三公斤级以上的鱼.配上一只penn牌的鼓型手轮,30公斤拉力的钓线,8号的加马嘎楚大钩,这套装备,是我平时在海里钓红鲷用的,今天用在淡水钓上,好象有点夸张,但是法比奥竟然说还不够,假如钓到象比拉拉达这种鱼,数到一二三就断了.听到这句话,我觉得浑身的血都冲到头上,要知道,三十公斤拉力的线如果和绕线器的泄力装置及倒档配合默契,加上钓手的临场发挥,钓四十公斤级的鱼也并不是不可能,四十公斤我也不奢望了,能搞几条25公斤级的我也心满意足,不要开玩笑,25公斤,就是半担米的重量,加上鱼挣扎的份量,把我这种体重的人拉下水去,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


法比奥说的那个比拉拉达,是亚玛逊河里最大型的一种鲶鱼,据说可以长到四米长,重达600公斤,这种鱼的尾鳍和臀鳍是红色的,腹部是非常鲜艳的杏黄色,有个巨大的脑袋,头顶上的皮肤长得和盔甲一样硬.它的名字按照葡萄牙语应当念成比拉拉拉,(pirarara)但是当地的巴西人都把它念作比拉拉达,我也觉得念成比拉拉达比较好听一些.这种巨无霸的淡水鲶鱼在亚玛逊河里摄食凶狠,全无对手,甚至有吃人的传说.法比奥问我知不知道玛瑙斯的那个客运码头,我说当然知道,我就是从那里上船的.他说那码头下面水很深,有好几个比拉拉达的老窝,他说得言之凿凿,说两年前有个码头工人喝醉了,不小心栽到河里去,就在他一面骂一面往码头上爬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巨大的黄色腹部在水面一翻,那人就被拖到水底下去了.我说胡说八道,哪里会有这种事情,法比奥就认真了,说龟儿子才胡说,报纸上都有登了!我很怀疑这种民间传说,其实那种鱼我在玛瑙斯的日本博物馆看过剥制标本,满口细碎的牙齿,没有用于撕扯切割的尖牙,可想而知它是用吞的方式吃东西的,可是要生吞一个活人,哪有那么容易的?我估计那家伙自仗着有张天下第一大嘴,看到什么都想要咬一口,它咬了那个人纯属是想和他玩玩,想不到不经玩,就把那人给玩死了,便宜了河里的比拉尼亚.




这就是把人家玩死的巨鲶比拉拉达

法比奥发动了小艇,驶入了漆黑的暗夜之中.我是近视眼,一到晚上视力更差,除了影影栋栋看到河边的树影,也只能看到几个打着灯笼在河面上闲逛的荧火虫,可法比奥真是天生长就一双印地安人的夜猫眼,他驾着小艇在河面上穿街走巷,竟自如得象白天一样,我只有蒙查查的跟他走的份,东南西北都搞不明白.


开了半个多小时,说声到了,打开头灯,才看到我们的小艇已经泊在河边半淹在水里的树丛旁,法比奥把船头船尾都用绳子系到树上,说可以钓了.用头灯扫视了一下,那条河宽得看不到边,注视了一下水流,流得很缓慢,心里有底了,装了一颗一盎司重的铅垂,鱼钩上装上沙丁鱼片,又用木棉线捆扎紧,一扬手,线带着嘶嘶的轻响飞了出去,把希望带到那看不见的黑暗水底,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待了.


木棉线这个东西大家可能比较陌生,那是一种用不知什么纤维编织的细线,就和橡皮筋一样,弹性非常之好,用于捆扎在鱼钩上,可以保持鱼饵不轻易让鱼给咬掉,我从来没有见过亚洲人钓鱼用这个东西的,但是在美国和南非很流行,我用的木棉线就是七年以前在南非买的,当然我用它并不是因为流行,而是我觉得在夜钓时,换饵不便,使用了木棉线可以使人用不着经常频繁地换饵,非常实用.


前面已经提到,我的船钓竿竿梢很硬,我怕一些微小的鱼讯会遗漏,所以我就在收紧钓线后再把鱼线在食指上绕了一圈,用来感知那些轻微的鱼讯,要知道有时侯大鱼咬钩的前期鱼讯也是很轻微的.


很快就有信号了,但抖抖索索,没有后劲,可想而知有一群小鱼在围着鱼饵你争我抢,过了一会儿,信号消失,估计是钩上的鱼饵咬完了,收上来一看,果然如此,换了钓饵再下,情况依旧,只有在几次稍微咬得重点的时候起竿,钓上来几条身上有着豹纹斑点的小鲶鱼,法比奥说这种小鲶鱼也就这么大,说了个名字也就忘了,谁去把这种小鱼放在心上?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法比奥也有些不耐烦,收了他的手线,说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我说这种大河里,你换来换去情况都是差不多的,耐心等吧,其实我的担心是这种河底沉淀了几百年的枯枝烂叶,没准我们仍扔下的钓饵陷在什么垃圾堆里,鱼看不见,可再一想,夜间鱼的摄食并不靠视觉,主要是靠它们那锐利的嗅觉和敏感的侧线,而鲶鱼的嗅觉和侧线比其它的鱼都要敏感,没有大鱼咬钩只能说是时辰未到,这样一想,我就决定大爷我今天就在这个地方耗着,哪怕钓不到鱼,我也认了.


又过了十几二十分钟,我觉得自己的信心也有点往下掉,我就跟法比奥说我们再坚持半个小时,不咬钩我们立马换地方.但是钓鱼的乐趣就在于什么都不由你说了算,该来的时候鱼就来了.


老保持一个姿势人很累,烟抽了一枝又一枝,人就有点犯困起来,自从来到巴西,还没有一天觉睡得踏实的,真有点累.


就在恍惚之间,猛然间食指上传来"嗵"的一下,又突然又猛烈,整个人顿时就惊醒过来,鬼子进村啦!条件反射地将竿往前倾,放松线的紧张度,还没等我放开食指上的线,猛然又是一下,紧接着竿梢就毫无商量的弯了下去.跳起身来双手刹竿,感觉就象钩到了底一样,一点松动的感觉都没有,我大惊,不得了,钓到大鱼了!


拽力很重,但挣扎的力度并不大,只是一点一点地向下堕,很快,绕线器就受不了这种压力,泻力器开始吱吱地出线了.出一段,停一下,再出一段,再停一下,感觉上那条鱼并不受惊,只是从容不迫地在水下游动,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可怕,这一定是一条大得不象话的鱼.

刚开始的一刻钟之内,除了让它走线,拿它什么办法都没有,好在整个河面都是光水面,什么障碍物都没有,让它走,我就不相信它没有疲劳的时候.一刻钟以后,觉得可以间或收回一点线了,干脆关了泻力,打开倒车,老子今天和你拼了!


这时候这条鱼好象有点醒过来了,突然开始发力,第一次冲刺就拉出去近20米的线,等它的走势稍减,我就抓紧时间收线,收着收着,它又发力,我用掌心虚按着摇手柄,控制着出线的力度,慢慢的耗它的体力.一来一去,不知道跟它打了多少个回合.

以前我看有些钓鱼杂志上说,有高手钓到大鱼,先看表,最后搞定的时候再看表,然后就可以得出结论,多少多少分钟结束战事,这种说法一直让我心存不敬的怀疑,大鱼上钩的时候,钓手竟然可以冷静到这般地步,确实说,我是望尘莫及的,当钓线那头传来惊天动地的暴力,我的神经已经紧张到极度,这种时候哪怕是我的裤子突然绷破,老二哥都溜出来看热闹,只怕我都不会察觉,哪里还有时间看表,这种时候除了我和钓线对面的鱼,这个世界上`已经什么都不存在了.
   

等我从这种忘乎所以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手里的感觉是那条鱼已经进入中水,可以说,一半已经赢了,这才想起来对法比奥急叫:"伊霍啊,快准备抄网啊!" 事后才想起,这么个小抄网怎么能抄这么大条的鱼,简直是开玩笑.
   

终于把那大家伙拉到水的上层,是什么鱼,马上就要见分晓了,我再三警告自己,这种时候万万不能心急火燎想看鱼,功亏一篑,往往就是在这种时候,再溜它再溜它......,忽然,水面象开了锅一样,一个巨大的鱼体哗的一声露出水面,闪着亮光的鱼脊背,怎么说都有一米半,恐怕都不止,法比奥大叫一声:"苏鲁宾!" 他这个夜猫眼已经看清楚了.
   

这时候鱼已经被拉到船帮附近,鱼头马上就要出水,法比奥已经兴奋得失去了理智,拿起抄网对准鱼头猛抄下去,我要阻止都来不及了,抄倒是抄得很准,可是网太小了,鱼头进了网,鱼身大一半还在网外面,鱼受了惊,猛地一蹿,从网里脱出来一个猛子钻进船底,贴着船帮向船尾游去.
   

我们这种小艇发动机下面有一个近两米长的传动轴,传动轴下面连着螺旋桨,当水下有障碍物的时候,可以一按发动机,把传动轴和螺旋桨一起从水里抬起来,现在鱼往船尾游去,我突然醒悟,钓线可能会绕到螺旋桨,我声嘶力竭狂叫一声,声音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伊霍快把引擎收起来!"法比奥丢了抄网,没命的往船尾狂奔,就在他手马上要碰到机器时,钓线已经缠上了,紧接着嘭的一下,整个船体都摇了一下,线断了,
   

受不了这种打击,我一屁股坐倒在船帮上,半天抬不起头来,法比奥收起引擎,从螺旋桨上解下钓线,这才发现,不是线断了,原来是防咬线下端的活扣被拉开了,老天爷,还有没有天理了,这可是拉力25公斤的ADK名牌防咬线啊!
   

法比奥很难过,我说算了算了,钓到是我运气好,钓不到是鱼命大,你比我好,至少你都看到鱼了,我还是什么都没看到啊!我们换地方吧,看到这地方我都想哭.
   

换了地方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半了,我说不管钓到钓不到,12点回家.
好象亚玛逊河有点过意不去,终于送了点小礼物给我.



这是一条一公斤半左右,长得很古怪的鲶鱼,名叫古尤古尤(cuiu-cuiu),法比奥说这种鲶鱼可以长到一米三四.




条贝斯卡达,(pescada),和海里的黄花鱼长得一模一样,也会咕咕叫,脑袋里也有两块石头,真的很奇怪.





第三天我们钓鱼路过这里,法比奥指给我看,这就是我们夜钓跑掉大鱼的地方.





这就是我得而复失的鲶鱼苏鲁宾(surubim)

今天可真是大喜大悲的一天,钓到了孔雀鲈,跑掉了苏鲁宾.[/td][/tr][/table]
7#
 楼主| 发表于 2010-7-3 11:55:34 | 只看该作者
九月23日  雨林中的印地安人

本来今天准备仍然去钓孔雀鲈,昨天刚尝到点甜头,很有点食髓知味的贪婪.但昨天晚上法国人约瑟夫和狄娜在餐桌上说,他们后天就要离开营地回去了,明天准备去热带雨林探险,再去探访印地安原住民,希望我和他们一起去,葡萄牙人裘里奥后天也要走了,说要去大家一起去,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和法比奥说明天你就休息一天,后天我们接着玩.


约瑟夫和狄娜其实并不是法国人,他们都是捷克人,前苏联帝国解体以后,他们的家庭移居法国,后来就入了法国籍.这两个年青人热情开朗,和他们相处心情很愉快.在餐桌上我们谈起了各自的国家,我问他们你们知不知道布拉格之春运动?知不知道谁是杜布切克?他们一脸的茫然,说似乎以前听父母有提到过,但实在是不太清楚.是啊,年青一代似乎总是远离民族的苦难,就和我女儿大体上就不明白文化大革命一样,跟她说起以前的种种苦难,总是一脸的惊异,真有这种事情?




裘里奥也是个有趣的宝贝,他说以前到过夏威荑,对波利尼西亚人跳的火舞喜欢得五体投地,还特意花了钱跑去跟人家学了两个星期.正巧我以前也去过夏威荑,也看过那种所谓的火舞,其实只不过是一根绳索两头绑了燃烧的火把,前后左右盘旋舞动,说舞蹈几乎不沾边,至多算是一种杂耍而已,不知道为什么裘里奥会对此如此倾心.他打开数码机,让我看一段大约五分钟的录像,那是他跳的火舞,也不过就是那一套东西.我其实是不好意思说,在墨西哥街头玩这套把戏讨钱的小瘪三,都玩得出神入画,至少人家在盘旋飞舞后还有抛上天地上打个滚爬起来再截住的绝活.




我和约瑟夫,狄娜以及裘里奥


今天带我们去雨林的是另一个印地安小伙子阿莱拉,他是个纯印地安后代,做导游这行已有七年多,是营地里资格最老的导游,不过可能导游当久了,有点职业疲劳,解说和带队都有点心不在焉,马马虎虎,大家背地里都很不满意,私下里说不要给他小费.


小艇开出去一个多小时,越过了黑河的一条大支流,停在一个小水湾里,导游带领大家弃舟步行,沿着前人踩出来的小路渐渐地进入了热带雨林中.雨林中的空气潮湿闷热,大多数地方都是绿荫遮天,枯叶盖地.导游一边走一边指给我们看哪一种树叫什么名字,树叶和树皮能治什么病,听多了也就没了兴趣,但有几样东西倒是印象深刻.一是金鸡纳树,它的树液提炼物金鸡纳霜可以治疗疟疾,制成的药名字叫奎宁.二是野橡胶树,是现代橡胶树的远祖,割开树皮,就流下乳白色的树液,熬煮后就是橡胶生胚.






雨林中的一景


看全的西四胡同那里有 大家可以点过去看下
http://www.xici.net/d103391622.htm

[ 本帖最后由 quick1818 于 2010-7-5 13:3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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